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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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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

“阿寧?”漸漸脫離環境控制, 清醒過來的男人眼中透著迷茫。

他看著眼前含著淚光,唇瓣紅腫,畏懼地縮在床腳的少女, 之前的記憶全部湧入腦海,成親, 同塌而眠,強迫她同房, 將她囚禁,以及剛剛的親吻,他全都記得清晰得仿佛才發生過。

觸及到寧卿身上快要散落的衣裙,睫毛劇烈顫動,他……

“阿寧, 師兄……”他不知道這樣的說辭太過無力,寧卿這段時間所遭受的一切怎麽能用不知道將其一揭而過。

“師兄你清醒了?”寧卿聲音有些幹澀, 她不是很確定地問。

他喉結滾了滾,啞聲道:“抱歉……”

寧卿卻輕輕搖頭, “我知道師兄你不是故意的。”

因為她的理解, 她的懂事, 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往心裏咽,裴謹的心像是被撕開了般疼痛至極。

見他懊悔痛苦,寧卿忍著恐懼慢慢湊近他,可還是和他隔了些距離,“師兄,我真的沒事,你是被幻境控制了, 這不怪你。”

時間能淡化一切,久了也就忘記了。

不這樣的話, 還有什麽辦法,這並不是師兄的本意,而他是將她拉扯大的師兄,是她在這個世界相依為命的唯一親人,任何人都占據不了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,這件事已經發生,時間無法倒流,除了積極地面對,沒有任何辦法。

寧卿越說,裴謹的心愈發疼痛,他起身遠離寧卿,“我去外面。”

她沒有阻止,現在兩人最好還是分開點比較好,師兄撩起珠簾走到外間,她這才放空大腦,仰躺在喜被上。

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離奇了,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場夢,可劇烈的心跳和唇上的疼痛,都告訴她剛才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。

先睡覺吧,一切等明日再說。

可才閉眼,她立馬察覺了不對,之前她猜測破鏡的關鍵是讓師兄清醒過來,不被幻境所控,可他既已經清醒,為何這幻境還是沒有半分動靜?破厄丹是半成品,她不可避免地擔心會不會產生別的問題。

或許睡一覺起來她們就出去了,寧卿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。

天光大亮,寧卿看著頭頂熟悉的紅色帷幔,滿腔期待化為失望,果然還是沒能出去。

她坐在梳妝臺前,青兒正在給她梳頭,青兒現在已經知道寧卿這身上的痕跡是什麽了,可即便看了這麽多次,她還是不好意思。

寧卿也註意到青兒時不時的落在她脖頸上的視線,她不知道原因,裴謹總喜歡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跡,現在天熱,她也不能穿得太厚,這脖子是遮不住的,這裏的胭脂水粉更是雞肋,後來索性不再想著遮擋。

可這次她看見銅鏡裏,自己脖子上那並不怎麽清楚的痕跡,連忙道:“青兒,你幫我找一身領子高些的衣裳。”

青兒疑惑,她看向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陽,道:“小姐,這樣會熱的。”

私底下,青兒還是喜歡喚寧卿為小姐,總覺得叫世子妃很疏離,她不喜歡,小姐也不喜歡,她也就繼續悄悄地這麽喚了。

“沒事,快去吧。”

寧卿在青兒的服侍下穿好比修仙界覆雜許多的衣裙,穿好後出了一身的汗。

眼下著情況由不得寧卿考慮熱不熱的事情,她脖子上的痕跡不能被師兄看見,今日不同往日,在師兄清醒後,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又感覺壓力倍增,比之前的心理壓力更大。

之前師兄並沒有幻境以外的記憶,她可以勉強告訴自己他不是師兄,可現在不是如此了。

她在屋裏磨蹭了許久,生怕出去會遇上他,甚至心裏隱隱期待他已經離開,可事與願違,出去就看見正坐在矮榻上,握著一卷書的師兄。

裴謹聽見腳步聲擡眸朝她那兒看過去,寧卿慌忙錯開眼。

腳步微滯,竟下意識想躲避,硬著頭皮走到他的身邊,盡量表現得坦然,“師兄,我們要怎麽才能從這裏出去?”

裴謹註意到她唇瓣上已經結痂的傷口,昨晚的記憶無法控制地往腦中鉆,指節緊扣著書,書冊已經微微下陷。

這個幻境是由他的欲念幻化而來,只有他足夠理智,足夠冷靜,欲念被祛除壓制時此鏡方可破裂,也就是說,寧卿再怎麽努力也是無用的。

可他們之間這段時日發生的種種,讓他如何能做到足夠的冷靜和理智。

寧卿不知道裴謹的所思所想,她見師兄不回答,以為是他也不清楚,若連師兄也不知,難道她們就要在這裏被困上一輩子嘛。

“師兄,我有個辦法,但不知可不可行。”既然師兄這邊也沒有頭緒,那就只能試試她這個了。

現在師兄也清醒了,她不用再向以前那樣多有顧忌不敢出門,也不用尋找時機,現在出去都行。

“團團能感應到天材地寶,幻境也處在秘境之中,或許找過去會有線索。”

裴謹自然不會阻攔她,可他心裏知道這只是在做無用功。

“好。”

在出門前,寧卿想了想,對裴謹說:“師兄,你能不能把放在我身邊的暗衛收回去?”

她算說得委婉了,現在師兄已經清醒她自然不用顧忌太多,若是以前,一不小心就可能觸碰到他敏感的神經。

有暗衛在,很不方便,這裏不是修仙界,她經常需要從芥子袋取放東西,若是手裏憑空出現什麽,或是消失,那該多嚇人。

裴謹想起自己前段日子的所作為所,垂眸低聲道:“好。”

在她走後不久,正在書房處理政務的裴謹突然頭疼,太陽穴的青筋跳動,他揉著額角試圖緩解,但這股疼痛更加強烈,像是有一股外力在和他的意識抗爭,他極力忍耐抵抗。

這是幻境在試圖再度控制他。

裴謹想動用靈力,可被反噬得越發厲害,錐心的疼痛從身體瞬間蔓延至頭頂,眼前一黑,喪失了所有意識。

候在門外的小廝聽見動靜嚇了一跳,在門外喚道:“世子殿下?”

沒聽見聲音,他也顧不了太多,立馬推門進去。

身後無人跟著的寧卿帶著團團大光明正大地走向王府大門。

第一次從大門口走出王府,寧卿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。

坐上裴謹已經安排好的馬車,往團團所指引的方向而去。

寧卿在街上晃悠,這還是進入這個幻境以來她第二次逛街,這樣買點那樣買點,看著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街道,煩亂的心逐漸平和。

正吃著糖葫蘆,寧卿突然被人撞上,撲面的酒氣和汗臭味讓她皺緊了眉頭,正想要離開,誰知方才那撞上她的人竟無禮地拽上了她的手。

寧卿立馬掙開,那醉醺醺的公子哥差點被她推倒在地。

公子丟了面子大怒,再次抓住寧卿,“你什麽意思?竟敢推爺!”

寧卿冷著臉道:“你放不放開?”

公子哥嗤笑,滿臉不屑,“仗著你有幾分顏色還當真目中無人了是吧?”

寧卿手上靈力湧現,可還是像之前那樣,沒有任何攻擊力,砸在那紈絝子弟的身上只是撓癢癢。

這樣下去不是辦法,她快速尋找馬夫的身影,誰知馬車停在原地,可馬夫竟然不在。

在裴銘逸看來寧卿就是在挑釁他,自尊心受挫的同事又生出了征服欲,這女人竟然敢給他冷臉,真是好的很!

他沖著某個方向大聲道:“將這女人給爺拿下!”

瞬間從暗處出現三四個身強力壯的暗衛,面對如此多的男人,寧卿穩住心神,厲聲威懾,“你可知我是誰?”

公子哥玩兒味地笑,“就是天王老子來了,爺也不可能放過你。”

“我是世子妃,你敢動我,就不怕王府的報覆嗎?”寧卿冷聲道。

“世子妃?”

“你就是那個假聖人才過門的妻子?”

“他爹不過是個毫無實權的親王罷了,還敢拿他來壓爺?”

寧卿見他一副興趣更濃的模樣,心中警惕,這人還當真是不知死活的紈絝子弟,她說到這份上竟然沒有半分畏懼之心。

不怕遇見壞人,就怕遇見不怕死還沒腦子的壞人。

“看來爺今日運氣還不錯,隨便抓個女人竟然那裴謹的妻子,爺倒要嘗嘗,能讓那假聖人破例成親的女人是個什麽滋味。”

不過是個女人,這平日裏清高的裴謹即便知道了,又敢拿他如何。

“將這女人綁回府!”

寧卿再怎麽奮力掙紮也敵不過三四個男人,周圍有路人在看,發現這公子哥是那大將軍的兒子陸銘逸,是半點不敢生出那多管閑事的膽子。

寧卿沖著周圍大喊,“我是世子妃,若有人……”後面的話還未說完,她就被死死捂住雙唇。

“行啊小娘們兒,居然還想讓人告發爺是吧?咱就比比,到底是你那夫君來得快,還是我這兄弟來得快!”陸銘逸看了眼自己的胯·下,無恥地道。

寧卿恨不得吐他一臉口水!

“在床上的時候,你就用這個眼神看爺,帶勁兒!”

這紈絝在黎城的臭名聲可是人盡皆知,仗著有個手握重兵皇帝都忌憚的將軍爹,成天為非作歹,但無人敢管。

寧卿被綁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,怕她大吵大鬧暗衛已經將她的嘴給堵住,根本無法求救。

陸銘逸看著躺倒在床上奮力掙紮的女人,笑得一臉獰色,“你就掙紮吧,待會兒你可就掙紮不了了!”

有丫鬟進門,陸銘逸接過她手中端著的碗,掐住寧卿的下巴將碗裏的東西給她餵下去,寧卿咬緊牙齒不喝,陸銘逸來了火氣,吩咐人強硬地將那大半碗藥灌入寧卿口中。

一大半灑了,寧卿的衣裳濕了一片,只有一小半流入她的腹中。

寧卿眼神含著怒火,恨不得將他給一劍捅死。

可即便只是一小半,也足夠摧毀一個人的理智。

寧卿的臉漸漸發燙,紅得幾乎能滴血,眼神憤恨卻又含著蠱惑人心的朦朧水光。

陸銘逸被她看得心頭燥熱,正要伸手去扯她的裙子,門外傳來陣陣驚叫聲,他煩躁地沖著門外大吼,“叫什麽叫想找死不成?”

外面瞬間安靜,他轉身欲繼續,門口傳來重物砸地的劇烈聲響,“砰”一聲厚實的門板砸到地面,揚起一地的灰塵。

而床上的陸銘逸被滿身煞氣的男人一腳踹翻在地,疼得他左右打滾,看清來人,正欲大罵的他楞住,“你……裴謹?”

隨即他滿臉怒容,“你竟敢……”

一隊暗衛魚貫而入,裴謹一把抽出暗衛所佩的長劍,幹脆利落,毫不猶豫地一劍刺穿陸銘逸的心臟。

陸銘逸雙目瞪著,眼球赤紅充血,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裏,嘴角溢血死不瞑目。

他可能到死都沒想到,裴謹竟然會為一個女人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。

寧卿有些神志不清地縮在男人懷裏,裴謹觸及到她水色瀲灩的雙眼,像是被燙到般立即撇開視線。

用大氅將懷裏的少女包裹,翻身上馬。

劇烈的顛簸讓寧卿極其難受,她緊拽著韁繩,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。

可洶湧又陌生的感覺有些突破她的承受範圍,輕輕摩挲雙腿,身體不住顫抖。

終於下馬,寧卿暗暗松了一口氣,她縮在師兄懷裏,心裏極度羞恥,可她現在恐怕連正常行走都無法做到。

終於回了寢殿,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,“師兄,你先出去。”

她的聲音沙啞嬌媚得不像話,裴謹怎麽會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麽了,看著這樣的她,心裏難以抑制地冒出瘋狂的念頭。

不敢讓現在的寧卿一個人待在屋裏,他用力掐著手心,低聲道:“我已讓月柳卻找大夫,很快就會好了。”

寧卿點頭,可她不願讓師兄看到這樣的自己,用被子嚴嚴實實裹住自己,忍住渾身翻湧的異樣感受,艱難地開口,“師兄你先出去,我一個人沒事。”

這藥藥效雖然強,但總不至於要了她的命,忍忍就過去了,要實在忍不下去,自己動手算了。

寧卿等大夫過來的時間熱得渾身都是汗,快要神志不清,這個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,這藥效也太過誇張,她現在滿腦子的廢料,哆嗦著等待大夫過來。

快來吧,快來吧,再不來她快要忍不住自己動手了。

或許是期盼有了作用,她才念叨完,門外就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
她使勁兒掐了自己一下,讓自己保持清醒,不能在大夫面前鬧笑話,她要臉。

想著這些轉移註意力的寧卿在見到大夫的那一刻有種想流淚的沖動。

“世子妃,勞煩你把手腕伸出來。”大夫是個白胡子老爺爺,他何時看過這樣的病啊,可面對的是世子,他哪裏敢拒絕。

用帕子覆在寧卿泛著粉的手腕之上,把脈仔細感受,但實在看不出來個什麽。

他收回手,無奈道:“世子殿下,老夫只能開個藥方子,煎水服下,但藥效或許並不顯著。”

他也沒辦法,只能選了個折中的辦法,清熱下火的藥方子應該是有點用處的吧。

認命地等待世子的怒火,但裴謹只皺了皺眉,“去煎藥,盡快端過來。”

煎好藥怕是得半個時辰以後,寧卿聽著心中絕望。

這大夫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了,還得靠她自己。

“師兄,你讓人提些冷水過來。”她和現在很熱很熱,蝕骨癢意即將把她的理智吞噬。

“好。”裴謹垂下眼簾,收回看向寧卿的目光,退到門外。

青兒嚇傻在原地,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見小姐如此難受的模樣,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,滿臉慌張無措,她趴在床邊連忙問:“小姐你怎麽了你別嚇我!”

“我沒事。”鑒於上次青兒誤會她身上的吻痕,這次寧卿打算實話實話,免得她擔心。

“我被人下了點不幹凈的東西,忍過去就好了。”

青兒上次已經在寧卿那兒上了一課,事後她還去和別的丫鬟們聊天,對這些並不似以往那般一無所知。

她瞧見寧卿這嬌艷的臉,有些傻了。

有青兒在,寧卿放不開,她甕聲甕氣地催她,“青兒你先出去,我一會兒就好。”

“快去!”

青兒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。

可她覺得奇怪,分明世子就在外頭,小姐她為何不讓世子幫她……

是小姐不好意思嗎?可分明她們已經是夫妻了呀。

青兒不想小姐那麽難受,出門後看到背對著門站立的男人,她也顧不得尊卑,著急地道:“世子殿下,我家小姐看著很難受,你快幫幫她呀。”

裴謹眸光微閃,保持沈默。

青兒那股勇氣在說完一句話後就沒了,她真的想不通,為何世子殿下不幫幫小姐,若是她幫得上忙,她一定去!

屋內突然傳來什麽什麽落地的沈悶聲響,寧卿抱緊自己在地毯上磨蹭,她眼中已蒙上一層水霧,咬緊自己的唇瓣。

最後還是認命了,顫抖地將手指探入自己裙擺,緊緊閉上雙眼。

門外的裴謹不敢分心,註意著屋內的動靜,聽見聲響他心中一跳,“阿寧?”

正沈浸在浪潮裏的寧卿一個激靈,嚇得她立馬將手抽出,“師師兄,怎麽了?”

“你可有事?”

寧卿眼角浸著淚水,張唇微微喘息,“我沒事……”

在極度害怕師兄發現的情況下,她渾身痙·攣,蜷縮著壓住口中溢出的低吟聲。

聲音很低很低,可裴謹還是聽見了,他渾身一震,下頜線緊繃,閉目竭力阻止自己生出不齒的想法。

就在此時,那股試圖控制他的力量再度出現,男人身形劇烈一晃,大掌撐住圓柱,低低喘息。

再度睜眼時,眼底一片漆黑陰暗,不似之前的溫潤淡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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